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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說法》第25期之

工程項目的居間方想冒充勞動者維權，結果認定不成立勞動關系

導讀：勞動關系如何認定？成立勞動關系需要符合哪些構成要件？

【案情】

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沈甲的父親沈乙與唐某相識，想到廣州、深圳承包工程做，于是讓唐某負責聯系中國水利、水電工程局洽談工程，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向唐某支付傭金。后雙方發生矛盾。

2019年3月9日，沈甲通過其中國建設銀行的個人賬戶向唐某的銀行賬戶內匯入100萬元，交易附言部分注明為唐某借款100萬。2020年，沈甲向法院起訴，請求判令唐某返還借款100萬元。在該案中，唐某辯稱這100萬是沈甲的父親沈乙給其介紹工程的好處費。但最終一審法院認定這是沈甲對唐某的借款，進而判令唐某償還沈甲借款本金100萬元。2021年7月，二審法院作出終審判決，維持一審判決結果。

隨后，唐某以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為被申請人向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提出如下仲裁請求：1、確認2018年5月1日至2021年8月31日期間申請人與被申請人之間存在勞動合同關系；2、被申請人支付2018年5月1日至2021年8月31日拖欠工資1625000元；3、被申請人支付2018年6月1日至2019年4月30日未簽訂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458300元；4、被申請人支付解除勞動合同補償金145800元。合計金額：2229100元。

【裁決結果】

仲裁裁決結果：駁回原告的仲裁請求。

唐某對裁決結果不服，向深圳市寶安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提出如下訴訟請求：1、請求確認原告與被告之間存在勞動關系（2018年5月1日至2021年8月31日期間）；2.被告支付拖欠原告的工資162.5萬元（2018年5月1日至2021年8月31日期間）；3.被告支付未簽訂《勞動合同》的雙倍工資差額（2018年6月1日至2019年4月31日）45.83萬元。合計金額：208.33萬元。

【法院認定】

本院認為：首先，勞動關系中的用人單位與勞動者之間存在的是管理與被管理的關系。但本案中，原告提交的《廣州市城中村xxxx工程勞務作業合同》、《寶安區xxxx勞動人事工勞務分包合同》等證據僅能顯示原告曾代表被告公司簽署上述合同，并不足以證實其與被告之間存在管理與被管理的關系，原告應對此承擔舉證不能的不利后果。

其次，根據查明的事實，原告在（2020）蘇xxxx民初xxx號案件庭審答辯中稱本案中的勞務作業合同、施工勞務分包合同所涉的工程項目，是由原告協商洽談合同，該案中的款項100萬系對方支付的介紹工程的傭金。根據其該主張，針對案涉工程，其與被告或沈甲父親之間建立的為平等主體之間的民事法律關系。

最后，原告主張其在被告處工作期間，無其他工資收入，而原告主張被告長達三年未向原告支付工資，該情形與一般的勞動爭議關系的中勞動者的經濟來源主要依附公司明顯不同，且從被告提交的銀行交易明顯可見被告通過其股東曾向原告支付的款項392253.6元所備注內容為“廣州城中村xxxx項目勞務費”，一定程度上印證雙方為被告所主張的合作關系。

綜上，原告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與被告存在事實的勞動關系，故原告請求確認雙方存在勞動關系的訴求，本院不予支持。

【判決結果】

一審判決結果：駁回原告的全部訴訟請求。

【律師評析】

現實中，經常有“包工頭”等市場主體“冒充”勞動者申請勞動仲裁維權的情況。從法律上說，“包工頭”們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市場主體，他們或直接承攬工程和業務，或掛靠某個公司承攬工程和業務。總之，合法與否暫且不論，但他們實際上是一項工程和業務的承包方或者分包方，然后他們再以雇主的身份招雇員工完成所承攬的工程和業務。因此，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屬于勞動法上的勞動者。

他們之所以會“冒充”勞動者進行維權，其實也很好理解。如果以市場主體的身份向法院提起訴訟追索工程款或者勞務費，不僅維權成本高，而且維權的難度也要大一些。而如果“冒充”勞動者的身份申請仲裁來追索勞動報酬的話，則正好相反，不僅維權成本低，而且難度也要小很多。當然，最終能不能被認定為成立事實勞動關系，這是他們要面對的首要問題，也是很難過的一關。

勞動關系的認定標準，說起來其實就是原勞動部《關于確立勞動關系有關事項的通知》（勞社部發〔2005〕12號）第1條以及《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的裁判指引》（深中法發〔2015〕13號）第52條規定的三個構成要件：

1.主體適格——用人單位和勞動者符合法律、法規規定的主體資格。

2.人身依附性和經濟從屬性——用人單位依法制定的各項勞動規章制度適用于勞動者，勞動者受用人單位的勞動管理，從事用人單位安排的有報酬的勞動。

3.被納入了用人單位的勞動體系——勞動者提供的勞動是用人單位業務的組成部分。通俗地說，就是勞動者是用人單位這架機器中的一顆螺絲釘。

本案中，唐某沒有證據證明其曾從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處領取過一次勞動報酬，所以不能證明其與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存在經濟從屬性；同時，也沒有證據證明其實際接受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的勞動管理，雙方是管理與被管理的關系——例如，其按照沈甲或者沈乙的指示和安排開展工作，或者由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對其進行相關考勤管理，又或者其雖然外派至深圳市寶安區管理工地，但經常要回公司開會或要向公司提交工作匯報，等等——，所以也不能證明其與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存在人身依附性。僅此兩點，就足以看出唐某與北京某建筑勞務公司是不符合勞動關系的基本特征的。

由此可見，如果想要“冒充”勞動者申請仲裁維權，那么首先應當對照一下勞動關系的構成要件，看看是否符合勞動關系的基本特征，否則絕難蒙混過關。這是因為，當事人之間是否存在勞動關系或者事實勞動關系，是勞動爭議案件要審查的首要問題！

（文中部分插圖來自互聯網。如涉侵權，請聯系作者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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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錦浩律師

所在地區：深圳-福田

擅長領域：勞動人事爭議、工傷賠償糾紛、用工侵權糾紛、勞務合同糾紛、競業限制糾紛、商業秘密糾紛、企業法律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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